2005年11月4日星期五

氣難下

學校的事雖然已可以說是事不關己,畢竟自己已脫離苦海了。所謂「不在其位,不謀其事」,要說的,要反映的,要投訴的,當年都說了,反映了,也投訴了,而如今多言也顯得有點無謂兼多餘。但想到那些曾經和自己甘苦與共、一起為學校「打江山」的同事好友,如今還日夜受無恥學校的壓迫,真是怒不可遏氣難下!

學校的恐怖行政制度真是罄竹難書。之前提供的代課事宜,只是其中一項。開始的時候,我實在不明為何一些明明是不合理的事情,學校又總能找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所謂「大道理」去支持說項。後來,我便明白這一切皆因校長擁有一套「超乎常人」的思考方法。


說話大家一直都對課擔的編排甚有微言,試問一位語文老師如何承受一星期五天,每天四班語文課的工作量?另外,每人還要做班主任以及擔任其他校務科務的工作。雖然學校是在三時許放學,但許多同事都要在留校工作至七八點,直至家人追call,留到實在不可再留的時候,才拖着疲倦的身軀回家。當然,走的時候,一同離開的還有放在手袋裏、背包裏那一疊疊沒批改完的學生課業。大家日以繼夜地工作,最初是為了教好每一課,漸漸便是為了趕上教學進度。

雖然大家對課擔編排有微言,但也止於同事間互相傾訴之事,大家根本沒有想過要校方改變甚麼。可能因為當時大家還很單純,一來覺得可能是自己能力的問題,又可能是因經驗不足(大部分的同事都是大學畢業不久,年資淺尚淺的),自然備課和批改課業都較慢。二來大家對教育充滿熱誠,又認同學校的教育理想,自然願意多付出,多做一些。而「彼此傾訴」也純是一種感情的宣洩,訴完苦後,大家又會拍下膞頭,咬實牙根再努力工作。

誰不知那些訴苦之言讓校長不知從何處聽到,極為不滿。於是,在好幾次的校務會議上,校長便詳列各科的課擔(校長最喜歡玩數字遊戲)安排,說甚麼自己已盡量公平分配,各科老師的課擔也差不多。又把最多課擔的同事之工作量,做了一些分析。大概的意思是大家的課擔其實也不是太多,不要再投訴了。當時有位勇敢的同事便問為何只是計算課擔呢?其實還有班主任,還有閱讀課的,要計算在內啊?校長只說這些大家都有,是平分的,大家協調一下,佔的時間不是很多。真是荒謬!是否上完課便算是完成工作呢?況且佔的再少的時間,也是時間。而任何一位老師都知道,其實每天最花時間的不是上課時間,而是課後批改課業和處理學生問題。當然後兩者是沒有辦法計算的。校長的答案令同事感受到,校方是無意去改變甚麼的。大家便開始沉默下來。

不久,教員室又開始熱鬧起來,因為大家正流傳一些關於校長對老師批評課擔的看法。說甚麼校長說其實大家都只工作至八九點回家,已經很幸福,因為校長的朋友在銀行工作,每天也是工作至十一十二點才回家。工時長是很普遍的事情,而人家比我們辛苦百倍,但仍無怨無悔,努力工作,我們身為老師實在應好好學習,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。我當時聽了很生氣,我對同事說:「別人這樣地工作時間是不合理的。若以這不合理的參考例子,硬套在我們身上,批評我們,要我們向其學習,這是不經大腦的說法。怎可能要求我們向不合理的事情學習?」但礙於當時不能證實此話是否真的出自校長,我們便沒有再和校長爭論甚麼。

但很快我們便在一次的校務會議上,證實了上述不經大腦的話果然出自校長。當時校長重提課擔的問題,說自己在進行招聘面試時,總會問應徵者關於現任學校課擔的問題。然後校長又重施故技,把應徵者的課擔數字和大家的比較。結論當然是我們的較少,一切都是意料之事,大家知道只是數字遊戲,當然不會理會。接着,校長又說其實自己是如何地苦心安排,只希望減輕大家的工作量……又說自己也是如何辛勤地工作,一星期工作七天,見我們多於見家人,自己的家人又如何投訴自己等等……這些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話。第一次聽的時候,都有點動容,是啊!校長也這麼努力,我做的又算甚麼,實在應加倍努力了!但多聽了,就感到造次,漸感生厭,日後但凡聽到類次的字句,耳朵也會自動地關上,思緒跟着飄遠,直奔白日夢。

當校長不斷地訴苦時,大家都在享受着自己的白日夢。突然,校長說:「其實我問過在大學工作的朋友……」大家的注意力立即回來了,眼光直投在校長身上。我也竪起雙耳,聽聽校長是次的偉論。校長繼續說:「他是一位教授,是老師,他的工作量也不輕,每天都工作至九十點,課後也要批改學生課業,出席大小會議,又要自己寫文章,有時應付一些公務,出席公開場合,工作忙至極點。相比之下,大家的工作量其實已很少了。」

嘩!拿大學教授的工作量和小學老師的來比較,真是有「新意」。而且還要是出自一位小學校長,真是笑爆大家的肚皮。之前用銀行工作者和我們比較已突顯校長的膚淺,如今三口六面,居然夠膽對着大家說出更荒唐的例子,除了形容為「厚顏無腦」之外,我實在想不到別的字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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