傻孩子

幫小朋友補習，甫進門便看見他的中指和食指以紗布直直地包紮在一起，傷勢頗嚴重似的。

我好奇地問：「發生甚麼事？為何會弄傷手的？」

小朋友尷尬地看看我，又看看媽媽，苦笑不答。媽媽代為答之：「和弟弟打架啊！」

小朋友性格溫和，不像會和弟弟動粗，因而弄傷手指的人。我看看旁側的弟弟，他也只笑不語。

「為甚麼？」我看着小朋友。小朋友輕輕地搖搖頭，說：「沒甚麼。」

看來他不願說，我便不再多問，開始翻書補習。

其實這是我第二次見這小朋友，彼此也不算特別熟稔。不過關於他的事，特別是學習方面的，我也略有所聞，事關他是我一位朋友的外甥。也正因為他和朋友的親戚關係，所以我才幫他補習，所以我們才認識。

第一次見面時，小朋友基本上沒怎樣說話，甚至也沒有問任何問題，只是我問一句，他答一句的，典型的師生對答。我猜他是一個文靜的人。事後，他媽媽說，才不呢！只是我和他還沒熟稔，他還是以禮相待。他媽媽「警告」我日後他便會「變臉」的。

第二節課上了一大半，問起學習的進度，驚訝怎麼一個學期已過了，老師也不過教了兩課書。多問了幾句上課時的情況，小朋友開始雀躍地分享：同學是如何地調皮，課室是如何地失控，老師是如何地進退失據，師生間的爭鬥是如何展開，同學間的小圈子是如何劃分……看着小朋友訴述時那興奮的眼神，我開始明白他媽媽所謂的「變臉」是甚麼意思。

既然打開了話閘子，我打蛇隨棍上，追問他手指受傷一事。

他指着弟弟，大聲地控訴：「是他弄的。」

弟弟早被哥哥訴說校園趣事而吸引，站在牆邊聽我們的談話。

我看看站在牆邊的弟弟，弟弟只是傻笑。

「你弄的？」我問弟弟。弟弟點點頭，說：「是他叫的。哈！哈！哈！」

我回望小朋友，小朋友立即反駁道：「他叫我住口，我說他夠膽就拿剪刀剪掉我條脷，我伸條脷出來，他就真是拿把剪刀來剪，我當然是用手擋住啦！結果，剪刀就刺入了中指和食指之間了……」

聽到這裏，我忍不住大笑起來。小朋友其實正就讀中一，發生這樣的「意外」，實在太傻太好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