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年4月24日星期一

人如輪轉

復活節假後教員室多了一位新同事,因為有位同事一聲不響地在假期前離了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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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生都在談論着同事的離去,數算着這學年有多少位教師離職,有多少位新加入的教師;比較着到底哪位老師年資最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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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息時,學生甲見到我,對我說:「老師,為甚麼今早不見你?我還以為你不幹呢!」
上課時,學生乙說:「老師,復活節之後,你仍回來,你真是在這裏教了很久啊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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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記偶爾提起原來這個年度,學校要為36人報稅,真不少呢!然而,我把學校現職的教職員和工友數來數去,也不過20人。離去的人數,原來和留下的/新加入的相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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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事沒有交代一句,便從此「消失」於校園中,我很驚訝、詑異,然而觀乎其他同事卻對舊人之離去,新人之加入若無其事,不作討論,彷彿舊人完全不曾存在過,新人根本就一直在此工作。我心黯然!

2006年4月20日星期四

愛你如詩美麗

為了捧 Reberto的場,看了《愛你如詩美麗》,有點《一個美麗的傳說》(Life is Beautiful)的影子,同樣地樂天嬉笑,同樣地歌頌愛。然而,兩片不同的時代背景卻讓觀眾有不同的觀感。瘋狂的愛發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戰,多浪漫感人;瘋狂的愛發生在波斯灣戰爭,這怎麼可能?是故看的時候,時不時聽到前後左右不斷有人邊笑邊說:「嘩!黐線!咁都得?!哈!哈!哈!」
太接近,反而令觀眾沒法代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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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到底怎樣你才會和我一起?」男主角問。
「若能在下雪的時候看見老虎,我便和你一起。」女主角說。
「那容易辦。我們去中國,那裏經常下雪,又有很多老虎。」男主角興奮地說。女主角聽了,微笑不語,直直地看着男主角。
驟然,男主角明白了女主角的意思,沮喪地說:「噢!你是想在羅馬看到下雪,看到老虎。那不是說沒有可能嗎?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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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尾,大家都快忘了記了下雪和老虎,女主角便真的在羅馬看到「下雪」,又看到老虎……
在男主角輕吻女主角後,她認出了他,那刻彷如王子終於找到了水晶鞋的主人,然而他們沒有相認。這教我不解。

2006年4月17日星期一

農民的比喻

偶爾看了一篇林清玄寫的散文,講述他父親一些的軼事。當中提及了他父親因是農民出身,和他講道理、教他做人時,總愛舉與耕作有關的比喻。那些比喻甚有趣,在這裏說說。
有次,父親著他,不諳政治的事,便不要隨便寫對政治事情有意見的文章,就如種稻田的人,不會種檳榔,就不該爬上檳榔樹上採檳榔,否則不單採不對,甚至很容易從樹上掉下來。
又有次,父親著他寫文章時,要多寫讚美及欣賞別人的文章,少寫批評的文章。因為前者就如耕作的澆水施肥,後者就如放火燒山。前者是可以隨意調較,適可而止;後者則不由自主,會一發不可收拾,後果堪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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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沒有看過林清玄的文章,閱此文後方知,原來他是一位台灣的名作家。

2006年4月13日星期四

千里走單騎

不知朋友從哪兒得來的首映票,上兩星期看了它的首映。
我對親情片有點情意結,看之前便被戲名和海報所吸引(高倉健很慈祥,小孩笑得很燦爛。不知你會否同樣有個錯覺,以為他們是父子呢?)。而朋友則是捧高倉健的場。自從看了《鐵道員》後,她便迷上了高倉健。我們都很期待看此戲。
但,看後,我們都沒有如宣傳所說「總有一幕感動你」,反之,覺得有點言過其實,很失望。看罷整套片,我們根本就感染不到期待看的親情戲(寂寞倒有點),而導遊退錢那幕更是敗筆。而唯一欣賞的地方是戲中拍出了中國人的鄉土精神面貌。我們不約而同地問:「到底誰是導演?」片末看見打出「張藝謀」的名字。哦!難怪了!

小寶寶

早前去了看朋友甲的女兒,八個月的小娃,圓滾滾的大眼睛,胖胖的紅臉兒,十分可愛。朋友說小娃重二十磅,我聽了完全沒有概念,只是「哦」一聲。後來,接過手抱起小娃,嘩!二十磅,原來很重。朋友甲說,對啊!做了八個月的媽媽,她也多了一對強而有力的臂彎。
朋友甲初為人母,對女兒寵愛有加,一早計劃好女兒的教育大計,一起從英文flash card開始,之後還有嬰兒playgroup、主日學……原來做全職的媽媽生活比在社會工作更忙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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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,去了看朋友乙的兒子,四個月的小子,只有手臂般長,別緻得很。相比那八月大的小娃,小子顯得有點瘦弱。問朋友乙孩子多重。朋友乙大喊一句:「老婆,阿B幾重啊?」在廚房忙着的媽媽回應一句:「14磅。」
朋友乙是初為人父,相比那初為人母的朋友甲,他明顯地比較輕鬆,甚或可以用「悠閒」來形容。其實朋友乙和妻子是朋友中較年輕生子的一對,昨夜談起他們的父母都是未過六十便抱孫,很幸福。朋友乙便自豪得戚地說:「當阿B二十八歲時,我都未六十歲啊!如果佢結婚生子,咁我都可以六十歲前做人阿爺啊!」

2006年4月10日星期一

派卷

派卷對我來說是一件苦差。每次評估後,孩子都很緊張,天天走來追問分數,催着叫我早些派卷。我不喜歡這樣,我不喜歡他們這樣緊張分數。若真要緊張,應該發生在評估前,而絶不是之後。我更不喜歡孩子會拿着分數比較,說些自大驕傲、看扁人或沮喪洩氣的話。不過,即使我多不喜歡,試卷還是要派,而收到成績的一刻,孩子種種的反應卻不由我控制。

今天,我又要派卷了。這是上星期的評估卷。有孩子在交卷後便已立即問我,何時派卷。我說下星期。今早一回校,孩子就跑來找我追卷,說是我上星期答應了的。真是,要他交功課時,又不見他這麼好記性!

走進課室的一刻,還在想着怎樣說才可以轉移孩子的視線,減低他們對分數(主要是將之與別人比較)的盲目追求。阿富見我手拿試卷走進來,興奮地大聲向全班宣佈:「派卷啊!派卷啊!」鬧哄哄的班房剎時靜了下來,大家安坐位上,一雙雙發亮的眼睛看着我,等待接收我手上的試卷。心裏不禁想還是算了吧!甚麼也別說,就如常地派卷,興奮或失望也由他們吧。

這時坐在最前的小思,小聲地說:「老師,我幾分啊?有沒有進步?」

進步?看着小思,我靈機一觸。對!最重要是有進步,怎麼連我自己也忘了?於是,我先曉以大義,「要嬴人先要嬴自己」,這次分數不重要,重要是有否進步。大家都聚精會神地聽,然後,我再拿起登分紙向全班逐一宣佈了有進步的同學名單。每讀一個名字,全班報以歡呼聲祝賀。幾乎大半班都有進步(哪怕只是0.5分),所以差不多人人都得到別人的歡呼和肯定。

從未試過派卷這樣開心!

2006年4月1日星期六

俯首甘為孺子牛

不經不覺已在本校教了兩個月。情況時好時壞,心情隨之起跌。在這裏,我的最大課題是學習甚麼是「包容」和「耐心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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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課後,有個孩子問我:「老師,你知道之前我們有多少個中文老師嗎?」我說不知道。
他笑了笑,說:「多得我也不記得了,但是你就是教得最長的一個。」
原來兩個月已是最長的了。真唏噓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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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都愛聽我在新校的經歷,多抱好奇心態。曾和舊同事笑言,現在我才真正地見識甚麼叫「頑劣」,甚麼叫「態度差」。著她們不要再說自己的孩子如何如何地惡教,令人氣頂,不如先聽聽我的見聞再說。講完故事,大家都會笑,然後興幸自己的孩子是多麼的受教。

唯獨那天,那位仍在讀教育學士、剛實習完的她聽後,認真地問:「 那麼,你會不會都想教好他們?你會用甚麼方法?」突如其來的問題,讓我為之語結。一時答不上,頗為尷尬。

想,我每天都想教好他們,尤其在踏入課室前的一刻。但用甚麼方法?其實,我真的不知道,只好每天不斷地嘗試。然而每天踏出課室的一刻,我也真的沒有把握或自信地說:「我會教好他們的」。心底裏倒希望真的有這麼一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