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年10月15日星期日

那一天

多日後,回想那天的情景仍禁不住笑。

---
大婚前夕,致電主婚人,提他記得明早十時準時到。
他說:「知道了。我正想致電你們呢!你們十時行禮,我會早點到的。因為表格上的資料要先填好才行。」
「那麼九點五十分見吧!」我說。心想表格上的資料也不過是名字而已,十分鐘,綽綽有餘呢!
「九點半吧!」他斬釘截鐵地說。
「這麼早?我們早上在家還有事情要辦,九點四十五分吧?!」我說。
「總之不要太遲啊!我要時間填寫資料啊!」
「你要填甚麼資料?」他再三強調要早點,我開始懷疑可能是自己了解錯了,還有些資料/步驟要事前做的。不會吧?
「我要把你們的名字寫上去啊!」o下?!早到半小時為了填名字?
「只是這樣?」
「對啊!記得早點到啊!我九點半就會在那兒等你們的。」
「好吧!我們應該會九點四十五分到的。」

找到一個盡責的主婚人,好處是他一定會把婚禮的事辦得妥妥當當;壞處是他過份盡責,會把已忙得一頭煙的你弄得更神經質。

---
婚前一直擔心著天氣,連續幾天都颳着陣陣涼風,天色多雲陰沉。
怎麼秋天未到就直接入冬了?若果那天下雨就更糟了,還打算在戶外拍點照呢呢!
偶爾和朋友提起此事,來郵着我放心,告之只有小器的人結婚時才會下雨。她說,你們都不是小器的人,放心,那天會好天的。聽後我開心得不得了,更把按朋友的話告之家人,大膽預測那天天氣會陽光普照。
誰知那天起牀,天色依然陰沉,打扮期間更下起細雨。
好心的姐姐知我在意(這不正正是小器的表現嗎?),便安慰說:「有風有雨,風調雨順啊!好事啊!」

打扮好,出門時,雨停了。
註冊完,離開時,太陽出來了。

---
早上,穿褂出門。那是一套老太太收藏了四十多年的金銀線刺繡裙褂,又龍又鳳的,十分漂亮。她說她出嫁時正是穿這件嫁衣呢!這些年來,她一直把它收藏得好好的,如今終於有用武之地了。

但不知是件褂的收藏得太久,年事己高,或是我長得較胖,褂的鈕很難才扣得進。我和媽媽很努力地扣,此時上來催促吉時快到的他也加入戰團,幫忙扣鈕。三對手忙了一大輪,好不容易才把那數顆線鈕扣好扣穩。

甚麼吉時,都被拋諸腦後了。

---
父母為人豪爽,不扣小節,對於儀式之事更是不上心。何況這次身在異鄉,一切都聽我們的。
去到禮堂,主禮人問爸爸是否會帶我入禮堂前,再交給新郎。
豪氣的爸爸說:「帶不帶,我也沒有所謂啊!阿女要我帶,我就帶啦!不帶,我就坐着,也可以。」
主禮人聽後很愕然地看着我。
猜他心裏一定以為我們父女關係很差。

---
爸爸帶着我走向台前時,對我說:「這樣走可以嗎?要不要走慢點?」
說時遲那時快,爸爸已把我帶到他的身邊。

---
不行禮,也不知道原來老太太是這麼一個傳統的女子呢!

過大禮、送嫁妝、上頭、吃湯丸、出門、入門、拜天地、拜高堂、夫妻交拜、拜祖先、斟茶、安牀、三朝回門...那幾天我們還做了甚麼?多不勝數。

儀式名堂是有,不過,我們都但求做了便算,至於做得對不對,合不合傳統,足不足禮儀,我們都不講究了。其實以我們的認知水平,這些根本就不到我們講究!

---
那天入門斟茶給先人的時候,老太太唸諗有詞地介紹先人,細說他們的功績和我們的關係。也不記得認識了多少位祖宗先人,鞠了多少個躬。但肯定的是,這一天會是唯一的一天有幸聽見他們全部的名字和故事。肯定的是,那天鞠躬的數量已是過去的總和。

好一個大家庭。那天,我便成了這家的一份子。

事後,有位朋友看了我斟茶的照片,發現相中茶杯之多,誤以為我們要事前練習呢!

---
老太太把一支金筆送給我們做結婚禮物,說是太太公留下來的。太太公?應是清朝時的人吧!
他反應比我更快,把我想說不敢說的,說了。「太太公的時候已經用筆啦?勁啊!」

---
之後某天,爸爸和我說起那支筆,笑著說:「那支應該是墨水筆,內裏的墨應該乾了吧?」
媽媽搶着說:「怎會是內裏裝墨水的筆呢?應該是那種蘸上墨寫字的。」
大家都看着我,期待謎底。

「我怎知道?!我沒有看啊!已原好地放回盒子裏,他日傳給下一手吧!」實情是我早把它忘了,放於牆角。

2 則留言:

StupidHollyWolly 說...

沒上來一陣子,原來你已結婚了﹗

祝一天比一天甜啊﹗ :)

鳳凰藍 說...

Thanks...hee hee...you too la~